以纺织、服装、鞋帽、食品、建材等传统产业和大量民营企业为经济支柱的福建泉州，正面临着从主要依靠劳动力低成本优势到专利技术、品牌和质量优势的转变——— 　　编者按《经济日报》3月28日在第11版刊发《福建泉州：产业升级进行时》的报道，介绍了我市在引导企业自主创新、提高传统产业技术含量、促进产业升级等方面的成功经验。本报今日予以全文转载。 　　上下一致的要求 　　企业的竞争力必须从劳动力低成本转到专利技术、品牌和质量上来，这已经成为泉州上至政府部门，下至企业的一致目标 　　泉州一直是个充满活力的城市，位于福建东南沿海，是海上丝绸之路的起点，在宋元时期是与埃及亚历山大港齐名的东方第一大港。由于商贸发达，此地居民素有出洋谋生的传统，这也使泉州成为我国第一大侨乡。 　　改革开放以后，侨乡带来的资金优势和本地居民的商业头脑结合，产生了大批的民营企业。这些企业以中小企业为主，经过近30年的发展，如今已有42000家工业企业，其中产值上亿元的就有360家，上规模（500万元）的有几千家。 　　企业规模上升后，社会平均利润反而下降。泉州市政府发展研究中心副主任郭成宗说，原来的利润来源于国内充足的廉价劳动力，这种优势不可能长期保持，近年来的民工荒就证实了这点。企业的竞争力必须从劳动力低成本转到专利技术、品牌和质量上来。 　　很多企业也认识到了这一点。泉州市富民交通器材有限公司总经理林锦明解释他投入七八百万元研制汽门液压挺杆的原因时说：“汽门液压挺杆是汽车零部件的高端产品。哪些零配件还由国外控制，我们就做哪些。有些汽车零部件，短时间能增加资本，但门槛低，过一两年大家就都进来了。搞普通产品，一大箱赚不到人家一两件的钱。” 　　作为中国电子元器件百强企业的福建通达集团，不断加大新产品研发设计力度，目前已经获得几十项研发成果。他们开发的双面复膜技术，填补了IML成型技术的一项空白；他们开发的镭射面立体电注工业，是国内自发研制该技术的首家生产厂商；他们的全镜面及半透镜显示平板研发成功并投产，又为企业带来了新的利润增长点。 　　这些是技术带来的竞争力。品牌的重要性现在也越来越为泉州的企业家们所理解。利郎服装成长于上个世纪80年代末，1990年至1996年间是福建驰名品牌，但上世纪90年代末，“只管生产、不管销售”的利郎服装一滑再滑，沦为一个三四线品牌。2001年后，利郎提出了“简约而不简单”的产品定位，加强了品牌推广。利郎总裁王良星回顾这几年的经历时说：“走品牌经营之路，就必须给产品风格定位，否则永远没有出路。” 　　把企业的竞争力从廉价加工转移到技术、品牌及质量上，实现产业升级，不仅是企业家们的共识，也是泉州市政府努力引导积极扶持的发展方向。 　　泉州市委书记郑道溪曾经打过一个比方：行进中的自行车，没有一定的速度不要说坡爬不上去，在原地稳住都难。同样的道理，经济发展也必须保持一定的速度。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慢进也是退。 　　中国经济体制改革研究会副会长、经济学家樊纲谈到泉州经济时认为，民营企业涉足的多是纺织、服装、鞋帽、陶瓷、建材等传统产业，以劳动密集型为主，虽在安排就业、增加群众收入上居功至伟，但随着经济全球化趋势的加快，传统产业产业链短、过度竞争、资源消耗大等问题已成了发展的制约，其增幅明显趋缓。这与泉州加速发展、增量扩张的目标要求不相称。 　　因此，产业升级已经成为上至政府部门，下至企业的一致目标。 　　泉州市今年在“十一五”规划纲要里提出的产业升级目标是：以建设海峡西岸经济区现代化工贸港口城市为目标，优化产业布局，提高自主创新能力，以信息化带动工业化，发展石油化工、船舶修造、汽车及配件、电子信息、旅游服务等新兴产业，发展港口经济，应用先进适用技术整合提升传统优势产业，积极推动产业分工协作和产业链延伸，培育龙头企业，构筑强大的产业支撑体系，实现产业转型升级。 　　引导企业自主创新 　　泉州市政府做得最早的是引导企业开展技术创新，对于中小企业，他们加强科技服务平台建设，为企业提供服务 　　在泉州的产业升级过程中，地方政府部门应该做些什么呢？ 　　他们做得最早的是引导企业开展技术创新。 　　泉州市科技局局长吴中培回忆说，1997年，当时的国家科委确定了全国两个技术创新试点城市，泉州即为其中之一。多年来，泉州市政府一直在打造科技服务平台，为民企创新提供政策支撑。 　　到目前为止，全市共建立了43个以企业为主体的行业技术开发中心（其中国家级4个），5个博士后工作站，有128家省级以上高新技术企业和10家国家火炬计划重点高新技术企业。 　　泉州市生产力促进中心从1998年1月开始运行，为企业提供各种实用技术培训，以及计算机辅助设计等服务。中心采取市场化运作，企业化管理，经过几年发展，资产从成立时的10万元增加到现在的2000多万。 　　吴中培说：“民营企业很希望我们这么做，早期他们靠营销打市场，随着市场发展，竞争越来越激烈，企业参与市场竞争要靠质量，对技术创新的需求越来越强。除了我们批准建立的研发中心，很多企业干脆投钱到高校，把研发中心建在高校，解决生产中遇到的技术问题。” 　　现在，泉州市建有研发机构的企业占规模以上工业企业总数的18.5％，企业自身科技投入达到28.87亿元以上，高新技术企业与技术创新示范企业的研发经费占销售总额的比例达到5％。 　　当然，对于众多规模不够大的中小企业来讲，自主进行科技研发是有困难的。把区域自主创新和企业自主创新相结合，通过政府攻关企业共享的方式，才能更好地节约企业成本。高新技术产业的快速发展，很大程度上将受益于科技中介服务业发展如何———就是要通过对企业的管理咨询与诊断、创业培训、项目评估，引进创新与管理人才、技术转让、知识产权与无形资产评估、风险投融资，为政府、高校、科研院所、企业牵线搭桥，并提供“保姆式”的服务。 　　泉州市科技局副局长刘艺华认为，促进科技中介机构的发展，政府要在两方面发挥作用：一是加强对科技中介机构扶持力度，并加强生产力促进中心等中介机构的服务能力建设；二是加强公共服务平台建设，通过资源整合使之实现网络化。如中小企业信息化服务平台、共性技术开发平台与公共实验室、共性质量检测服务平台，并使其市场化运作，通过诚信经营，成为第三方的认证权威机构。 　　除了科技服务，奖励和政策优惠也能反映政府的导向，这从泉州市的名牌产品越来越多可见一斑。吴中培说：“企业获得‘中国驰名商标’，市里会奖100万元，最早只有三四个，1997年的时候有五六个，现在驰名商标有30个，‘中国名牌产品’有33个。” 　　在采访中，泉州人不止一次提到，产业升级过程中，企业最缺的，一是人才，二是资金。 　　人才的缺乏尚且可以通过企业与高校的合作，以及科技中介机构的发展来弥补，资金的缺乏该如何解决呢？ 　　新技术的研发方向很多，这方面的资金投向本来应该是风险投资公司来运作。但目前国内风险投资发展不完备，需要企业自己冒投资的风险。政府当然也有投入，但政府无法跟踪企业项目，不好操作，所以投资方向偏保守，大多是等有成果了才可兑现。这方面需要相应的配套政策才能发展起来。 　　“我们设立担保公司是因为开发区中一些企业融资困难，所以由开发区国企牵头，联合5家民企，共同组建开发区信用担保有限公司，总经理由开发区委派。对一个成熟的风险投资公司来讲，投十项只要有一两项成功就可以赚钱了。”泉州经济技术开发区管委会副主任李连生说，“但我们收的担保费很低，风险很大，10项投资里有一项失败就要亏本。而且评估企业综合信用，需要相当的人力，我们人少，只能做保守的业务。好在从2004年至今为企业担保的6笔共计5000万的贷款，都没出什么问题，效益都还不错。” 　　新与旧的辩证法 　　传统产业的技术创新，不仅提升了产品质量，而且促进了泉州结构调整和产业升级 　　说起技术创新，提高产品的核心竞争力，人们通常想到的是那些高科技行业，而在泉州最出名的优势产业———纺织、服装、鞋帽、食品、建材等，都是传统产业。 　　其实这些传统产业里，也有很多新技术。利用新技术，提高传统产业的产品质量和技术附加值，提高产品的核心竞争力，已经被很多泉州企业的创业实践证明为一条可行之道。 　　比如成立于1991年的凤竹纺织科技股份有限公司，在短短10多年内，从一个默默无闻的企业，成长为纺织行业的领军企业，就与他们“以市场为导向，借鉴、引进、吸收和自主研发相结合”的独特创新模式分不开。该公司是国家“火炬计划”重点高新技术企业，2004年获中国纺织工业协会授予的“科学技术贡献奖”，先后主持或参与12项针织产品标准的修改审定工作。近几年公司每年都拨出销售收入的5％以上用作研发经费，已形成一个省级企业技术中心，该中心同时也是国家纺织产品开发中心棉针织面料开发基地，仅2004年4项通过省级技术鉴定的新产品里，就有两种面料达到国际先进水平。 　　这些技术创新，有企业自发的，更多的则是被市场逼出来的。 　　比如泉州的鞋业行业协会，由大企业购置检测设备，开展同行业检测服务，就是被国外的技术壁垒逼出来的：一些国家为了限制我国的鞋出口，提高了技术标准，那些小企业买不起检测设备，就租用大企业的设备进行检测。而这种检测是与研发结合在一起的，成品检测出问题，上游的生产就要做相应调整。泉州制造的成品鞋质量就是这样一步一步提高的。 　　技术创新不仅表现在提升传统产业的产品质量上，随着泉州经济的发展，它对泉州产业结构调整、产业升级的作用也越来越明显地表现出来。 　　以鞋业为例，按照经济发展的规律，本来泉州的鞋业做到现在这种程度，廉价劳动力的优势慢慢丧失，鞋业应该向劳动力价值更低的地区转移了，但为什么泉州的鞋业几经波折，却长盛不衰呢？ 　　泉州市政府发展研究中心副主任郭成宗说：“很多企业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