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节攀升的棉价背后,活跃着浙商的身影。
“拎着现金收不着棉花。”身在新疆阿克苏的温州人黄志伟在电话里大吐“苦水”,2008年金融危机使得市场疲软、棉花滞销,2009年棉花产量大幅下降而价格上扬,又导致棉农和加工厂惜售。
而在浙江游资的密集炒作下,1月4日,郑州商品交易所期棉主力合约CF1005以16600元/吨开盘,以16685元/吨收盘,较2009年12月31日结算价上涨160元/吨,成交355686手。
而随着棉价上涨,至少有100亿浙江民资撤离煤矿和房地产市场,正在转战如火如荼的棉花市场。近期,雅戈尔、永安、新湖、新世纪等资本大鳄增仓明显。
供需拉锯
“收购棉花的‘二道贩子’、‘三道贩子’基本上是我们浙江人。”新疆浙江商会会长葛永品透露,目前北疆地区供销社完成收购计划的65%,兵团约为60%,轧花厂的加工进度在30%-40%。
由于大部分棉企仍在开秤抢收,致使棉农纷纷持棉待售。
葛永品说,北疆部分轧花厂“赌市场”心态浓重,也不打算在春节前出货,对棉纺厂的询价反应并不积极。一位温州老板同山东东营某用棉企业签定了3000吨皮棉供销合同,但并没有约定成交价格,而是随市场浮动适时调整,主要原因是难以确定皮棉出疆装运时间,担心后期棉花价格会大幅波动。
分析认为,资源缺口,是导致企业恐慌和热炒的重要原因之一。据预测,2009年度我国棉花产量约680万吨左右,较上年度减少70万吨,降幅10%左右。从需求情况看,保守预计2010年产纱2500万吨计算,需纺棉1300万吨,产需缺口620万吨。
其次,是纺织产品市场回暖需求拉动。纺织企业生产恢复和补库需求,也造成了棉花紧张气氛。
2009年9月,黄志伟转掉位于山西大同的两处煤矿,带着数千万资金赴疆。“原以为可以赚点差价,现在看来没指望了。”
除了棉价上涨因素,仓储物流环节的隐性成本也较高。有知情人士透露,以铁路货运为例,从阿克苏运输到杭州的实际货运成本约为310元/吨。到货品在杭州入库,仓储费用约为45.87元/吨。另外,中间商还要承担50元/吨的业务费和借贷利息。
“单靠现货,棉花经营企业基本上已无法生存。”新疆阿克苏金诚棉业公司董事长李长亮说,虽然我国已建立了全国棉花交易市场、电子撮合市场,但这都只能算是现货交易。
5年前,我国刚在郑州商品交易所推出棉花期货,中国农业发展银行随即就发出通知,重申农发行贷款资金不得“违规”进入期货市场。由于国内棉企收购资金的60%以上来自农发行贷款,大多数生产企业被隔离在期货市场之外。
然而,跨国棉商却利用国内外期货市场不断打压中国棉价,冲减了我国政府出台的一系列棉花“救市”举措。目前,几乎所有在华开展棉花经营业务的跨国贸易商,都在郑商所拥有专门席位。
上海财经大学朱国华教授认为,国家亟须尽快改变仅从现货市场收储棉花的单一做法,同时在期货市场收储国产棉,发挥这一平台的定价功能,增强行业企业抵御风险的能力。
浙资种棉
跟“炒棉”游资相比,来自浙江的一些产业资本则走得更远。
今年初,浙商蔡方杰在库尔勒承包1.5万亩棉田,浙商李长春在阿克苏承包10万亩地,面积相当于温州永嘉的耕地之和。这在缺地的浙江是不可想象的。
这两年没遇上大旱和冰雹,新疆棉花长势喜人。可种棉人的心情却忽高忽低:受金融危机影响,2008年年底棉价大跌,幸亏国储局大幅收棉拉了一把。2009年很多棉农不敢种了,棉花减产,棉价又迅速反弹。
丰收在望,蔡方杰算了一笔细账,今年棉花亩产300公斤,每亩成本约1200元,能赚到500元左右,1.5万亩能赚到700多万元。
蔡方杰表示,源头棉价上升,下游的纺织品也将随之涨价。国家为平抑棉价已经在2009年10月、11月几次出手抛售储备棉。但是,海外纺织订单的增加、棉花减产等原因,依然支撑棉价。他认为,2010年棉花形势应该也不错。
黄志伟说,在新疆做棉花加工生意的90%是浙江人。近年来,江浙一些大型棉纺织集团如华孚、雅戈尔等也纷纷到新疆棉花产地投资,使新疆纺织业规模不断扩大。
葛永品表示,新疆棉花加工的产业链还没有形成,硬件设施、劳动力素质等因素,掣肘了纺织产业的转移速度。如果产业链的前、后半段能够衔接上,一定会有更快的发展。